就从结果开始来讲,我已经刻意提早几分钟来到教室,没有往常烦人的苍蝇也没有出现对着我笔记嘲笑的状况,到了上课时间他们三人都安静坐在教室里面,目光铁青看着没有任何东西的桌面,直到下课仍还是相同模式。
彼此坐的位置比平常还要更远,就连那两只小伙伴也是互相质疑的不时看着对方,只是考虑到身后还有名月曲,彼此都没有人主动跳出来提出质问。
事实上即便真的有人主动放下心中担忧,跑去和那些很可能是出卖自己的朋友沟通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因为这份恐惧与怀疑不断侵蚀精神——而这样就足够了,让内心因为无助而不断膨胀的恐惧侵蚀在身躯每个部位、脑袋每项思考,这样一来就不可能跨出这个漩涡,只会不停在里面打转。
尤其是三个人都处在漩涡内更是如此。
和应付月曲的方法类似,去网络上购买固定时间发送讯息的程序即可,面对三个人都是不同账号名称,并且由其中一名同学告密的名义来和另外一名同学对话,接着只需要套用一些他们平时引人负面观感的坏习惯自然就能够束缚住两只快乐小伙伴。
多亏了那两人在班上没有月曲那样的好形象,想要控制他们十分轻松,只需要在谎言里面加点真实就可以控制住他们。
如果说那张照片就只是他们三个人知道,那么互相猜忌的想法就绝对不会散去,彼此戒备而不敢妄动的持续下去。
当然,月曲先不提,两名小伙伴过不了多久就会受不了这股紧绷与被人控制的恐惧,最后抱持赌一把的心态和月曲攀谈。
只是根据我的推测至少也是要一个礼拜的时间……这段时间就够了。
我的目光静静看向正在积极邀请同学的雪杨。
「请,请加入我们的社团。」
「啊,啊啊,可是我没有什么兴趣参加这种社团。」
「那么,至少请来参观我们社团活动内容吧!」
听见雪杨这句充满坚持的话语,那名同学带着困惑的收下传单,只是当看见雪杨绽放出来的笑容,原本还困扰的模样立刻就将目光移到传单内容。
一开始单纯因为雪杨的转变浮现出错愕的同学们,也开始重视起「这份态度以及笑容」,没有避而远去的深怕拿到废纸,加上没有三只苍蝇挡在面前的关系,部分同学开始主动向雪杨伸手拿取传单,一大部分的同学尽管还处于观看的态度,但是没有一人装作没有看见,而是静态观望着雪杨的变化。
虽然一个礼拜的时间还很短,但足够了,这段时间每一滴微弱的转变,都会让雪杨累积足够的信心,到那个时间点再度面对那几只苍蝇的时候,雪杨有着自信去正面对抗了吧?
当……
随着再度上课的钟声,雪杨只能中止继续发送传单的动作,乖乖走回到座位上,目光看着手中传单里面的活动内容,从些微紧张与沮丧的情绪中重新振作,在泛红的脸颊再度挤出了笑容。
说起来……为什么她要这么积极?不,严格说起来是为什么她面对同学们的时候会产生胆怯与懦弱,大学一开始的她就是如此,尽管有着能够让同学轻易接近的气质与外貌,可是这份懦弱性格却让她变成边缘人。
从以前就是这样的性格?这个机率确实有可能,毕竟关于雪杨的过去我一无所知。
可是只要想起这个疑问,我的脑海就会自动浮现出「当时看电影时雪杨的异常行为」以及刻意带上没有度数眼镜的伪装。
眼镜是一种存在重量的东西,如果是想要稍微改变外型或是形象的话,确实有人会「偶尔」戴上没有度数的眼镜,可是从大学的第一天开始雪杨就一直带着那副眼镜到现在。
以前并没有好奇心或是动力去想要知道,可是现在,我却有了这样的想法。
——我想要去知道雪杨的过去。
这是不礼貌的念头,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侵犯别人隐私的想法,可是我果然还是想知道。
「如果真的这么想知道,直接去询问不就知道了吗?」
列序出现了。
这头如同往常的苍蝇出现了,不,不能说是往常,因为从上次出现的时间来算已经超过五十个小时。
比起过去的频率已经减少非常多。
列序的存在就代表我的焦躁……意思是指这个疑问已经让我感到焦躁了吗?
话说回来直接询问吗?是个绝对的烂主意,不管怎么想会产生紧张、害怕性格的原因都只可能是关于霸凌的事情,总不可能是因为和高中朋友太开心反而变的胆怯吧?
「那你打算怎么知道?可别说静观其变哦?如果你真想改变,至少就改变的象样一点,虽然你那个自认为的改变大概铁定是让自己陷入痛苦深渊,就和以前的后果,但既然你已经打算完全相信那个女人,那就给我彻底陷进去吧,如果中途就犹豫的话,我就会像月美一样鄙视你,别忘记你这家伙好歹是创造我的神,也好好将自己的故事完美诠释一次啊。」
总觉得列序这家伙比起以前还要更唠叨了啊。
嗡。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传来震动,拿取手机看向屏幕——是雪杨传来的讯息。
「哦?那个女人真的很不错啊,竟然还主动邀请你这块木头一起和社团的社员去餐厅吃晚餐,一定是因为你这家伙都不会邀请她才会让她自己主动,真是,这种女人要好好把握啊!而且搞不好你也能够趁机和其他人搞好关系,哎呀,我的神竟然从一个死边缘变成现充,原本这种不可能的事情竟然快要成真,才短短几天就有这种变化,真是有够奇怪的。」
看着手机里面的邀请,我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陷入了沉默,尽管我很清楚这时候雪杨一定窝在后面紧张等待我的答案,但是我还是没有反射性就答应下来。
因为我……恐怕还有事情要做。
「喂喂,难不成你要拒绝?为什么啊?难不成你所说的改变只是假的吗?别和月美说的一样,这样只会让我瞧不起啊!」
嗯,果然这家伙烦死人了。
喀,喀喀。
进来教室的老师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继续讲解课程题目,并且完美诠释出什么叫做一个人的世界,自动进入一个人的解讲模式。
多亏老师进来上课的动作,原本还想要多聊天而鼓噪的学生改成使用手机继续聊天,睡觉的则继续睡觉,认真上课的抬起头目光紧盯黑板。
雪杨同样提起精神的上课并且写下笔记,当然,有时候她会拿起手机看着里面传来的讯息。
保持在没有人发现的角度,我静静蠕动起嘴唇向身旁苍蝇说道。
「我会的仅仅只是观察别人,正因为我想要改变,所以我更要继续观察,创造出『美好』的结局。」
「也就是说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吧?」
望着身旁的列序,我静静地点头。
「嗯。」
看见我明确答复,列序的脸上却不是由衷替我高兴的笑容,是开心还有难过交错的复杂表情。
「那样就好,既然是你想要的路,是你全心全意也要走的路,那就好好走吧,好歹让我能够骄傲一下啊,我可不想让月美瞧不起。」
「你其实应该要和月美一样,逼迫我不要改变。」
「呵呵,能够和创造自己的神聊天,这种机会的确十分珍贵,可是你这家伙如果真的要改变,我又怎么可能去阻止……如果我们真的完全消失,就代表你真的又变得像以前一样了呢,懂得享受这个世界的快乐,还有勇敢面对必然引来的『痛苦』。」
在那副复杂的表情下渐渐浮现出凝重。
「月美那家伙一定会希望你继续用第三视角的冷眼态度吧?这样才能够证明自己没有完全死掉,就连我也是这么想,好不容易我能够除了自己世界之外还能够来到这个世界,这种机会怎么可能说放手就轻易放弃?我也不想消失在这个世界,我不想这么简单就让你毁掉我累积在这个世界的生存脚印。」
列序沙哑而低沉的如此说着,双眼充斥着愤怒——对于自身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价值,他完全不想否定,更不想就这么随便结束。
与我抱持「观察」的态度,列序他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但是列序,你却选择支持我……选择了令自己会消失的选项。」
听见我的话,对方那双愤怒的视线缓缓松懈,在满是复杂的表情底下挤出苦笑。
「没办法啊,谁叫你这家伙除了是我的神,也是我看中的朋友,你就和我那群兄弟们一样,是我必须要守护的对象。」
列序那副复杂却满是矛盾的心情,是最为人性化的证明。
「你们不会消失,因为你们就是我,活在我的精神里面。」
「呵,单纯看理论是这样没错,可是感情这种东西真是复杂,明知道是这样却很难就这样坦然接受自己的消失。」
这句话,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完全无法理解吧?
事实上现在的我同样难以理解,可是如果想象这个世界的神突然要我去死,我想自己同样也很难接受。
我想就是这种比喻了吧?
那样子的话确实不可能在短时间就接受,重视的性命在别人手中却像是指张那样轻易的撕碎。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接受。
列序他一定也是这么想吧,所以他必定非常仇恨我,但我却也是他的朋友、兄弟,所以他选择成全我的心意,在悲愤与难过的情绪下「自愿」的牺牲自己。
「……列序,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你那股心情,可是你的存在就是我焦躁、愤怒的代表,这样的存在足够令我骄傲了。」
「呵呵,这话真是奇怪,这种满是负面情绪的代表一点都不像是称赞,强迫自己说些安慰的话还真是恶心的要命,完全不像是你的风格。」
「嗯,确实不是我的风格,完全不是。」
「可是你还是说了。」
「没错……不管多么不符合我的风格,我还是会坚持说这句话。」
「为什么?」
拿着自动笔在笔记本上尽情释放情绪的创造故事的一切,平静地继续说道。
「会有焦虑是因为存在期待,会有愤怒是因为开心过,感情从来没有单一面向,而是包含许多种不同情绪的精神象征,对我来讲你是焦虑、愤怒的代表却也是我期待与开心的象征。」
列序浮现出惊愕呆滞的表情,直到好几秒的时间才理解并消化掉这句话,随即勾起令人感到复杂的古怪笑容。
现在的我似乎有稍微了解这个笑容的涵义。
「你还真是和以前不同了,而且这句话真是恶心又长,干脆去当个哲学家算了,不过很好,这样就证明我赌在朋友的这份心情并不是错误的,这样就够了。」
平静持续写下我筑构的故事,思考笔记本里面故事的起源与未来,身边的列序就像真正的光影,缓缓化成了光粒,飘散在这间教室里面。
无声无息缓缓地消失了。
偶然间,我看向手机里面对着我提出邀请的内容。
「看来又要熬夜赶进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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